【吉叔生賀/吉漆】貓耳
▷色氣的標題，正兒八經的內容，我也很想開車，但這種背景設定我辦不到(###
▶修川在這裡有點幼兒化的傾向，慎食
▷總之，這是一個關於拐與被拐的幼稚故事，可能還有點雷(#
生日快樂，我的金色帝王♡
早晨陽光柔軟的灑落在草地上時，吉爾伽美什還趴在他的陽台上曬太陽。
動了動耳朵，接著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——金毛大貓的一天多半都是這麼開始的。
首先他會先去浴室，把臉洗乾淨，早晨開始的清潔非常重要。接著，去孩子的臥房，確認他的三個小跟班沒在半夜出什麼意外：東赫一如往常，老老實實的待在自己的窩裡，很好，還有呼吸。然後是——銀塵的窩裡通常一次能確認到兩隻貓的狀況——他低下頭，咬住格蘭仕這隻睡著也不安份的小貓後頸，把他拖回他自己的窩裡。再回頭確認銀塵小傢伙，還好，沒給悶死。
身為家中唯一的大貓，吉爾伽美什有極高的責任感榮譽心。確認完所有貓安然無恙之後，他會從專屬他的陽台上翻下去，一邊晨跑一邊巡視領地。
回去時三隻小貓差不多都醒了，乖乖在他們的飼料盆前吃早餐。大貓吉爾伽美什就坐在他們前面，盯好這些小傢伙，確認東赫沒低頭睡著在飼料堆裏，再一掌巴開想要搶銀塵飼料的格蘭仕。
今天一如往常，他把睡著在水盆裡的格蘭仕拍醒之後，交給老實東赫帶出門，自己才刁著一片飽滿的雞胸肉—到玄關去悠悠哉哉的享用。這並不代表他能就此放鬆。他一邊吃一邊張望，警戒著自己領地裡的風吹草動。
很辛苦的啊，作為一隻保衛領地與子民的貓。
他還記得上個月住在兩個街區外的那隻不長眼的貓—叫費雷爾吧？冒冒失失闖進自己的領地，還嚇跑了一樹的鳥，他氣得直接給了對方一個能夠記一輩子的教訓。不過那之後，就沒什麼貓膽敢過來了。
其實他也不是不好客的啊，吉爾伽美什只是不喜歡蠢貓。身為領導者，他很願意照顧周圍那些弱小的同類，帶著小貓的母貓、餓肚子的流浪貓，經過他領地要一口飯吃，他不會計較。
今天看來還是一樣，空氣安靜得他都要打起盹來，吉爾伽美什正想著要不要出去獵個食活動筋骨，就聽見前庭鐵欄杆邊兒上那片矮樹叢裡傳來幾聲急促的鳥叫。他趕忙放下嘴裡的雞胸肉，衝過去一看，一隻陌生貓在牆頭匆匆跑過，叼著剛剛抓到的鳥，聽見他弄出的聲響，回頭看了一眼，腳下沒停，跑了。
那邊也是自己的領地！吉爾伽美什翻過牆，追出去，那道修長的銀灰色身影已經不見了，只剩空氣裡殘留的氣息，是花香和落葉的味道。看來不是寵物貓。有膽子來自己的領地裡盜獵，大概也不是住在這附近的。
氣味不一會兒就斷了，吉爾伽美什也沒什麼繼續追究的意思。他只是好奇，這麼俐落的身手，一根羽毛也沒讓掙扎掉，到底是誰。
接下來幾天，他得空就在自己的領地裡看看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望些什麼，不過那隻陌生貓沒再出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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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個星期後的下午，他一如往常的整理好銀小塵被格蘭仕弄得亂七八糟的毛，正要轉過頭去罵一臉無辜的小貓格蘭仕，就聽見前庭的那個水池傳來水聲。
他心知不妙，丟下三隻貓仔趕緊衝出去看，果然又是那隻陌生貓，拖著一條閃著亮光的肥大金魚，跑了。
這下吉爾伽美什惱了。那池金魚是自家主人養的，寶貝著呢，他自己是不碰的。況且，他也看過別的貓吃那裡頭的魚，肥是肥，看起來也不怎麼美味，刺多。他還是比較喜歡吃雞肉。
不過這隻貓也真大膽，難道沒有他貓告訴過他自己的領地是不能來的嗎？現在好了，拖走了主人心愛的金魚，還不知道追不追究到他頭上。
吉爾伽美什跟著越過牆頭，撇開腳追，那些金魚觀賞價值大過食用，養得肥，拖著跑估計也是妨礙手腳，一路上還得留下腥味，反而方便追縱。
打算得精準，然而，他還是直追到了自己的領地邊緣才追上那抹銀灰色的影子。對方身手非常矯健，他一急，翻上一旁的樹，直接俯衝下去截斷陌生貓的路，銳利的貓爪還忘了收。
糟糕！
好在那隻銀灰色的貓很警覺，刁著魚側翻了一圈，站穩時正好停在吉爾伽美什一步前的距離。陌生貓一下就把修長的尾巴倒豎起來，戒備著。
吉爾伽美什倒是好整以暇，畢竟這是自己的領地，不管如何自己都比對方熟悉，他把毛平順的收著，毫不客氣的將對方從頭打量到腳。
一隻銀白色的貓，毛色均勻漂亮，年齡和自己差不多，纖長的四肢與尾巴，結實的腳爪，神秘的藍紫色眼睛像是水晶，柔順平整的下頜，整齊不凌亂的貓鬚，很俊俏，甚至是，漂亮，漂亮得過頭了。
他其實不太能確定眼前這位的性別。
吉爾伽美什把尾巴卷了起來，「我沒有惡意。」
銀貓那雙寶石一樣的眼睛還是看著吉爾伽美什，尾巴沒放下，但是毛慢慢平順下來了。他把魚放到地上，接著慢慢放開了壓平的耳朵，抿著嘴，半晌，才說：「可信度不太高。」
低沉好聽的聲音，這下吉爾伽美什肯定了。嗯，公的。
「你的身手很好，我想攔住你，只有這個方法。」吉爾伽美什不太有誠意的解釋道。
銀貓沒說話，盯著他，像是要等他繼續說下去。
「你抓到的那條魚，是我主人養的，她發現魚不見了，會很難過的。」吉爾伽美什見銀貓沒什麼反應，只好用腳掌抓了抓耳朵，繼續說：「…說這好像沒什麼意義，不過，在你把它撕碎之前跟你說一聲，那種魚…刺很多。」
銀貓不由自主的低頭看了一眼腳邊在垂死邊緣的魚，嗯了一聲:「謝謝。」
「你是這附近的貓嗎？」
銀貓點頭。「我能走了嗎？」他似乎有些急。
吉爾伽美什點點頭，卻在銀貓咬著魚轉過身，要邁開步伐之前，突然叫住對方：「如果有需要，以後你能常來我的領地。」
銀貓微微回過頭來，輕輕地頜了頜首。像是說他知道了，也像是道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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銀貓沒有再出現在吉爾伽美什的領地。看來是隻個性很驕傲的貓，氣味就算出現也是在領地邊緣，大約是借道經過。領地再過去有一處共有地，獵物還算豐，就是有點遠，吉爾伽美什也是偶爾才去打打牙祭。
某天吉爾伽美什心血來潮，循著氣味追過去，抵達的時候，恰好看見銀貓把一隻肥美的斑鳩撲進落葉堆裏。
「好身手！」他露出了自己的行跡，在漂亮貓看向他時點了點頭：「是我。」
銀貓回禮：「真巧。」
「是啊，我不常來的。一來，就遇到你。」吉爾伽美什語氣和善，他總有種自來熟的天份：「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。噢對，我是吉爾伽美什。」
銀貓眨了眨他漂亮的寶石藍眼睛：「我叫漆拉。」
「很特別的名字。」
漆拉明顯地愣了愣，而後失笑：「你的名字也是，很特別。」
吉爾伽美什也笑：「我的母親品味特殊，這樣也挺好，辨識度高。」否則一條街上，喊一聲凱蒂或者湯姆，估計能有成打的貓回頭。
漆拉點點頭。兩隻貓的心情都很好，隔著空氣嗅聞著對方的氣味，一片落葉落在漆拉頭上，吉爾伽美什伸爪幫他拂開：「你不是這區的貓吧？」機會難得，他趁機問道。
「謝謝。不是。」漆拉微微點了頭，「我不是家貓。」
「看得出來。」吉爾伽美什瞥了眼對方精瘦結實的軀幹和修長的四肢，一般家貓除非是像吉爾伽美什這種時常運動的，否則模樣通常會更圓潤些，比如格蘭仕、格蘭仕，還有格蘭仕：「那你的領地在哪？」
「坡下的小公園。花徑那一帶。」漆拉倒是答得精簡。他抬頭看了看天色，再低頭看看自己腳下奄奄一息的斑鳩，對吉爾伽美什致意道：「我得先回去了。」他似乎總是來去匆匆。
「我等等能去找你嗎？」吉爾伽美什問，他在交朋友這件事上從來不覺得唐突。
「可以。到花徑時，叫我的名字就行。」漆拉點點頭，咬起斑鳩，轉頭消失在灌木叢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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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是來找漆拉的嗎？」
經過公園邊一戶人家時，吉爾伽美什被坐在門口的一隻大金毛叫住了。
一隻漂亮的黃金獵犬，雖然看起來稚氣了些，但小小年紀露出的威勢不可忽略。
「好久不見啊，艾歐斯。」吉爾伽美什衝大狗輕輕點了頭：「原來你也認識漆拉。」
「我從小就喜歡去公園那走走。」艾歐斯眨了眨眼，「漆拉怕你迷路，讓我告訴你他指的花徑是開滿銀線連的那條，尋著味道找就是了。」
真體貼。吉爾伽美什心裡對漆拉的好感度又上升了不少。他對大金毛喵嗚了一聲：「謝謝。」
有艾歐斯的指路，吉爾伽美什幾乎沒什麼找就找到了那條花徑。
「漆拉？」他小心地叫了聲。
果然，沒有多久就看見那隻漂亮的銀貓從花叢裡的小縫隙鑽了出來：
「這裡。」
枝葉在貓身上投落下暗影，像給銀色的貓披上一件斑斕的彩衣。
難怪漆拉身上味道這麼香。
這麼想著，吉爾伽美什跟了上去，穿過花叢，有一處人類堆放枯枝落葉的地方，旁邊有個廢棄的小棚子。
「漆拉！！」驚天動地一聲吼，接著一個毛團從小棚子裡衝了出來。
要不是看清楚了那團東西只是隻不太具有威脅性的小貓仔，吉爾伽美什大概會直接擋在漆拉身前迎敵。
一隻黑色的小貓仔眨著大大的眼睛撲到了漆拉身上。
「修川。」漆拉無奈的叫了聲小貓的名字，責備的成分卻不多。
「這是……」吉爾伽美什饒有興趣地眨了眨眼。
「陌生貓！！！！」小黑貓咻地躲到漆拉身後，衝眼前這只強壯得很有威脅性的貓咪齜牙咧嘴。
「這是我的一個朋友的兒子，修川。」漆拉用腳掌揉了揉小修川，把他揉到了前頭：「修川，和吉爾伽美什叔叔打聲招呼。」
小黑貓這才磨磨蹭蹭地對金色大貓點頭：「叔叔好。」
吉爾咧了咧嘴：「你好，小傢伙。」看見修川，他心裡也明瞭了幾分，難怪前幾次見面漆拉看起來都行色匆匆，原來是放心不下小貓。
吉爾伽美什又和漆拉聊了幾句，看天色稍晚，他也要回去盯著格蘭仕別搗亂。和銀貓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之後，金色的貓便和這一大一小的貓道了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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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天後，漆拉果真依約又去到了那處共有領地。吉爾伽美什出現時，嘴裡刁了一塊雞胸肉。
漆拉疑問的望向對方，吉爾伽美什心情愉悅地動了動耳朵：「上次禮數不全，這是給小傢伙的見面禮。」
漆拉打量著吉爾伽美什，想起上回金毛貓回去之後修川對自己抱怨：「我不喜歡他。我才不是小傢伙。」一臉氣鼓鼓的模樣，嘴角邊不禁抿了一絲笑：「你倒是很懂得如何應付小貓。」
「當然。」說起這個吉爾伽美什就覺得自己有十二萬分驕傲的本錢：「我那兒也有三隻小貓仔，可皮了。」
漆拉眼中笑意越見深濃：「想來，不太意外。」看看吉爾伽美什就知道，這隻金毛貓肯定就不是隻多讓人省心的貓。
「話不能這樣說，」金毛貓大概也知道對方心裡想的是什麼，有些無奈地遞去了一眼，後頭的一聲喵嗚喵得意味深長：
「漆拉先生。」
兩貓偕伴回到了花叢，老樣子，修川一下又衝了出來，這似乎是這兩貓的相處模式。小黑貓舒服的在大貓身上蹭了蹭，才看見一邊的金毛大貓。
「又是你！！！！」小貓立刻就炸毛了。
「要叫叔叔。」漆拉無奈糾正。
吉爾伽美什眼帶笑意，低頭把雞胸肉放到小貓跟前：「一點小禮物。」
「給我的嗎？？」小黑貓原來炸開的毛立刻收平，雙眼放出金光。
「給你的。」大金毛貓點了點頭。
修川又看了漆拉一眼，看到漆拉點點頭不反對後，便低下頭歡快的吃了起來。
「你不一起吃點？」金毛貓看向另一隻大貓，對方看了眼瞬間就少去一半的雞肉，矜持的搖了頭。
怪不得這麼瘦，太瘦了。吉爾伽美什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漆拉的體型，心中估量漆拉每回獵回來的食物大概都進了誰的肚子。
修川從美饕中抬起頭：「漆拉，你也吃點嘛！」
銀貓還是搖頭，注意到小黑貓額間的毛有些亂，他探過去舔了舔：「我不餓。你多吃點，要長身體。」
小黑貓皺起鼻子：「漆拉，你從早上——」
銀貓一掌拍下小貓的頭：「少說話，快吃。」
吉爾伽美什自然把話聽進去了，也知道後頭沒說完的是什麼。金毛大貓走過來，看向漆拉的貓眼裡的光柔柔的，氤氳著一絲道不明的意味：「漆拉，這下換我餓了，我們再出去繞繞？」
銀色的貓意外地沒有反對，點了點頭。
臨走前，他又向小黑貓叮囑了幾句不要亂跑，這才和吉爾伽美什走出花徑。
漆拉原以為對方是要和他再去打一次獵，誰知大金貓卻帶他繞到了某處人家的院落裡。
在漆拉疑惑的目光下，吉爾伽美什幾步輕巧地跑到緊閉的門扉前，對著門內喵了一聲。
隨即門開了，走出了一個老婆婆。
這下漆拉看著吉爾伽美什的眼神變成驚奇了。他以為吉爾伽美什這種個性驕傲的貓，不會願意這樣向人類要吃食。
金毛貓知道他在想什麼，低下聲音解釋：「老太太一個人住，很寂寞，偶爾來陪陪她也好。」
「哎呀，小金，你好久沒來了。」瘦小的老者看到地上的金貓，展露笑顏，目光又瞥到了稍遠處矜持坐著的銀色貓咪，笑意越深：「這次把你媳婦也帶來了啊。」
漆拉面無表情地看向另一隻貓。
「老太太，眼神不好。」金毛貓趕緊解釋，漆拉想了想，頗有同理心的點了頭。
老婆婆回身進屋子，再出來時，一手拿一個小碗，碗裏有些帶骨的雞肉、魚頭和內臟。
「我不知道你媳婦兒喜歡吃什麼，所以每樣都拿了點兒。」老婆婆的笑容和藹又慈祥。
吉爾伽美什喵嗚了一聲，低下頭挑揀了幾塊雞肉，叼到漆拉面前的地面上，放下：「你吃吃看。」
漆拉低低道聲了謝，食物到了眼前也才知道自己真的是餓了，便低頭小口小口地吃了起來。
「你也吃點。」見吉爾伽美什一直盯著自己，漆拉也有些不好意思，連忙低下聲說了句。
金毛大貓從善如流，挨著對方，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。倆貓柔軟的毛皮輕輕貼著、蹭著，在旁人眼裡平白多了一分溫馨和親暱，老婆婆在一邊看著也不禁感染了這樣的氛圍，心情好了起來，直誇讚吉爾伽美什體貼。
這次漆拉聽見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了，卻是吉爾伽美什悄悄抬起毛茸茸的頭，看了身邊的貓一眼。
「漆拉。」
「嗯？」銀貓不明所以，抬起頭。
老太太還在一邊絮叨，隱約能聽見其中內容，她還給漆拉也起了名，叫做安潔。
然而銀貓已經沒心思管自己被叫做天使還是魔鬼了，他只看見自己不經意對上的那雙廣袤的藍色貓眼裡，有最溫柔的晴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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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程的路上倆貓的話都少，黃昏的街道是絢麗的金色，在吉爾伽美什眼中，漆拉好像也變成了一隻金色的貓，修長漂亮，有著鉑金一樣尊貴的光澤。
「漆拉，我發現你不怕人類。」沉默雖非讓人不適，但吉爾伽美什一向習慣找個話荏。
他注意到銀白色的貓步伐有一瞬間的停頓。
「我並不是天生的野貓。」好在，銀貓並沒有迴避這個問題，接著像是覺得這樣的說法有些奇怪，又補充道：「我接觸過人類。」
「小時候？」
「確實是很小、很小。」漆拉覷起眼睛，像是在努力回想某些快要消失不見的殘片：「屋子裡有溫暖的燈光和柔軟的毛毯。」
「是不是還有熱呼呼的牛奶？」吉爾伽美什笑問了句，漆拉也笑了起來，吐槽道：「怪不得你長這麼壯。」
金色大貓被欣賞的貓讚美，很開心。忍不住湊過去舔了舔對方的耳朵。
漆拉看著遠遠的夕陽，笑容卻慢慢斂了起來：「可是有一天，這些突然都不見了。」
在一個和今天一樣的黃昏裡，小小的白貓被裝進暗無天日的紙箱，忍受了一路近乎讓貓昏厥的顛簸，再睜開眼時，迎接他的是一個全然不同的世界。
「那會兒，剛開始的時候，我還以為自己撐不過第一個冬天。」
吉爾伽美什沉默地湊過來，蹭了蹭漆拉的貓腦袋。
「但你不寂寞的。」
「是的。」像是終於想起了開心的事，漆拉喵嗚了一聲。
「我記得你說過，小傢伙的父母是你朋友。」
銀貓聞言眨了眨漂亮的貓眼，搖頭。
「你別和修川說，他…其實和我一樣。」長長的眼睫垂下來，漆拉面容上悲傷一閃而逝：「小貓的眼睛都還沒睜開呢。」
被認為不吉利，而遭到人類丟棄的黑貓，甫睜眼就沒有母貓的保護。還好有隻路過的貓咪把他叼回了窩，漆拉記得自己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手忙腳亂。
—畢竟單身貓一隻，卻莫名帶了崽。
「我告訴他他的父母沒有不要他，」漂亮的貓輕聲說著，金毛貓安靜地聽，話語中有深秋殘存的最後一絲暖意，「他們只是出了意外，再也回不來而已。」
銀毛貓停下腳步，面前的金線蓮花叢向兩旁伸展，他們走回來了。吉爾伽美什碰了碰對方的臉頰：「下次過來我會記得帶上更多點心，給小傢伙。」
漆拉伸出爪子拍掉大貓頭上沾黏到的落葉，一副忍著笑的神情：「你可別把他的嘴養刁了。」
「要入冬了。」金毛大貓說，他注意到漆拉的目光在聽完這句話之後有一瞬間凝滯。
「……我知道。」
「我只是提議—但我覺得，你該為自己找個去處。就算是為了小傢伙。」冬天對小貓而言是很嚴苛的，尤其是修川這種沒有經歷過冬天的貓，事實上，許多小貓都熬不過第一個冬天。
銀貓沉默了很久，「我會考慮你的提議。」他和吉爾伽美什互相道別：「今天謝謝你。」
「朋友之間，不必。」金毛大貓眨了眨眼，不知道為什麼，明明秋天都還沒見尾，但對於漆拉，他總有種見一面少一面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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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之後，吉爾伽美什三兩天便和銀線連花叢裡的貓見一次面。一如承諾，他偶爾會帶上一些小點心給漆拉身旁的小煤球，然後他和漆拉會一塊兒去打獵，有時，也去拜訪老太太。
隨著天氣轉涼，金毛大貓那身漂亮的毛皮也越發濃密，這使他的氣勢看起來更加懾貓。「你越來越壯了。」銀貓微微瞇起眼楮，優雅地打量了對方一身，一邊感嘆著寵物貓的伙食非是常貓能比：「我懷疑你的主人都怎麼叫你的？你該叫大金了。」或者胖胖。當然，後者漆拉矜持地沒說出來。
「小金是老婆婆隨口亂叫的。」吉爾伽美什舔了舔對方的貓耳朵，天藍色的眼睛帶著笑，眨了眨：「至於我的主人嘛…她叫我毛毛。」
這讓漆拉笑了起來。
「非常適合你。」他評價道。
日子漸漸過去，於是不知不覺，便入冬了。
那是初冬的一個涼涼的午後，一如既往，金毛大貓結束了午覺，例行地盯好家裡的三隻小貓仔—第五次把睡著的格蘭仕從水盆裡給解救出來，再順道給睡眼惺忪的銀小塵順了順凌亂的毛。
吉爾伽美什處理好一切，讓東赫把另外兩隻小貓帶回房，自己則跑到天台上，把身體鋪成一張金色的貓地毯，懶洋洋地曬起了冬天裡難得的暖陽。
暖意籠罩著他，讓他小小地打起了呼嚕。半夢半醒間，他隱約看見某隻同樣是金色的大玩意兒，從自家門前經過—
—艾歐斯？真難得。
「吉爾伽美什，出事了，」金色的貓還在猶豫要不要主動打招呼，那條漂亮的黃金獵犬就開了口。艾歐斯被他的主人牽著，假裝埋下頭在草地裡找東西，藉此停在大洋房前面，趁著空檔抬頭，朝著陽台上的貓咪吠了兩聲：「漆拉和廢棄場那兒的野貓打起來了。」
這下吉爾伽美什一下子睡意全無，「什麼？」從人類的視角看起來，這一幕就像是貓狗在互相咆哮。金毛貓幾乎整隻貓蹦了起來，還差點從天台上摔下去。
「就是你聽到的那樣。挺激烈的，你恐怕得去看看。」艾歐斯皺了皺鼻子，不情不願地被他的主人拖拉著走了。畢竟自家的大狗把別人家的貓咪弄得雞飛狗跳，不太好意思。
廢棄場的野貓吉爾伽美什是認得的，兩隻不太安份的傢伙。一隻灰黑色的健壯公貓和他身邊嬌小的白色母貓，他們也打過吉爾伽美什領地的主意，不過那次兩貓都被他狠狠地教訓了一頓，再也沒敢來。看來這次他們是打起漆拉那片小公園的主意，漆拉的領地離廢棄場近，而且又帶著小貓，那些貓大約是想趁這個機會吞併公園的領地，這才找漆拉麻煩。
吉爾伽美什急得要瘋，也顧不上再回屋裡去和東赫交代幾聲，他直接從天台上一躍而下，一著地就邁開腿狂奔了起來。
花叢、街道的場景在貓的兩側飛逝而過。金色的陽光灑在金色的貓柔軟蓬鬆的毛皮上，讓他看起來像是一團火球，轟轟烈烈地滾下長坡。
他停也沒停，熟門熟路拐進了公園的花徑裡。「是我！」金貓叫了一聲，聞見了熟悉的花香，四周卻靜悄悄，空氣裡有漆拉的味道，修川的味道，還有血的味道，貓的血。
他快步往花徑的更深處走去，扯開嗓子又喊了一聲：「漆拉，是我！」他四處張望，期望能看見那道熟悉的影子，越往裡走，四周開始出現一小灘一小灘的血窪，吉爾伽美什懊惱自己竟無法判斷那是屬於誰的。
這麼多血。金貓無法想像那隻銀色的漂亮的貓身上多出任何一道裂口，事實上，光是想到有這種可能性他就極度焦慮。
突然之間，吉爾伽美什停住了步伐，他看見了一樣東西。
那是安靜地躺在血泊中的，一截斷掉的白色尾巴。
天藍色的貓眼凝滯了一瞬，而後緩緩地凍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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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ofter跟長文過不去= =+
剩下的只能見連結了^^;
毛毛生日快樂♡
今天，我給你漆拉，還有一個家;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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